可說是異常大膽
然而今日我不是以此來反駁或是贊同十二年國教
早在我升高一之時,為了十二年國教的議題
曾投稿報紙,也曾寫信給總統府和教育部。
高中三年,老師們開完研討會也會和我們討論幾句。
然而不論個人立場為何,現行制度是否合宜,
它已勢在必行。
我們可以探究它因何存在,才能真正了解它的精神並上手
當然我不可諱言,
甫自高中畢業的我,勢必在面臨教育課題有一定的主觀在
然而我竊自以為,這也是教育架構中的某種價值。
十二年國教從教育意義而言,期待的是一種轉機。
台灣的學生能力平均而言是逐年下降,
改革者企圖以國教力挽狂瀾,然而他們要對抗的
不是我們這些被貼上"既得利益者"、"不體貼民心"的明星學校學生
而是自漢人來台後遷徙而來的文人文化和科舉制度
── 結合經世致用和公平篩選的一套古老制度。
有九年國教的例子在前,有的人對於十二年國教抱持著絕對性的否定,
擔憂這演化成九品官人法,也有人面對基測的前例,
而點出了人性中怠惰的一面。
同時,支持十二年國教的人認為有世界各國的經驗在,
不至於到這步田地。
況且十二年國教是真正的平等。
不管是哪方立場,實則都隱含了某種古老的核心價值──
關於何謂平等。
由此也引申出「階級」的觀念。
而實際看過現行十二年國教的方案(基北區),
也不難看出自董仲舒提倡獨尊儒術以降
士人肩負的「通才」包袱──
不但課業好,藝能科、德行也都要是class1。
我們姑且不用「正義」的角度思辨何者才算正義,
(個人認為這個問題太大了...)
而是再度回到主題:到底是什麼決定了十二年國教
撇開政治因素和各團體的奔走(儘管我認為這佔很大原因)
那麼十二年國教便是奠基在「顛覆」上──
要顛覆舊有的價值觀,要營造新的態度。
芬蘭的教育為世界各地所驚奇。在PISA評比和OECD國家評比中
芬蘭的成果和教育資源分配都是首屈一指
他們的十二年國教奠基在因材施教上
他們的資源不同於一般國家投注在高等教育,
而是投資在初中階段和學習遲緩者身上。
他們知道或許天分有異,但是找到適合自己的方法也能發揮潛能。
由於芬蘭算是小國,所以他們認為
「我們承擔不起放棄任何一個人」
人或許在某方面表現上會有不足處,但是沒有人該被放棄
沒有後段班,只有引導。
到了高中,無年級制讓學生學會選擇也有更開闊的學習空間。
此外,芬蘭非常尊敬老師,他們十分尊敬老師的專業。
倘若韓愈生在現在的芬蘭,一定不會有師道不存之嘆。
孟子曾說,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是一大樂事,
在芬蘭,他們讓每個孩子都成為「菁英」,
勉勵他們激發潛能。
在兩千多年後,彼端的芬蘭落實了孔孟的教育精神。
這就是我所謂的價值觀,真誠的面對自己,並逐項挑戰自己。
芬蘭文 "sisu"就包含了這樣的含意:
實在的基礎、堅毅的精神。
破除「唯有讀書高」的方法不是貶抑「讀書」
以造成另一種不平等,
而是提升其他方面的重要性和出路。
知所不足,便想挑戰自己,也能懂得尊敬教育工作者
這樣的價值觀其實也呼應了儒家「嚴師」、「因材施教」,
也有當今世俗肯定的「自我實現」。
那態度的部分呢?我想就三個部分探討。
一是學生自我要求,二是學生對知識的態度
三是來自家長的成全。
在美國的電影中,成績好的學生大部分被認為是書呆子,
在台灣卻非如此。
由於藝能科成績的採計,大部分人往「通才」的路邁進。
在北一三年,我更體會普遍北一女學生的自我要求。
我因為厭惡流汗的黏膩感,國中時不甚愛運動,
到了北一,一開始是唯恐體育被當補考很麻煩的心理
後來越來越上手(完全跟自己比較)
才發現「原來我也做得到」。
藉由班際競賽、課程要求和社團經歷,
北一大部分的學生在各方面都去自我要求
發現自己諸多潛力。
永不放棄、自我超越。這是我在北一學到最重要的一種態度。
印度電影《三個傻瓜》在去年造成轟動。
有人說,電影中那位天才是真正的「天才」;
有人以此自勵,有的人以此譏諷教育制度。
Rancho (片中主角)之所以有所成就,
不是因為他對制度的反抗,和對同學的捉弄
也不是因為他對朋友的關懷,而是源於他對知識是真正的熱愛,
連帶地去反抗權威,也讓他能融會貫通,
他對知識的熱愛也影響了他的性格、生活態度和選擇。
Rancho 對於知識的愛好便是我所謂的第二個態度。
真心愛自己所學之物,才能舉一反三,
也會有「更上一層樓」的渴求,豈不快哉!
然而要能專注地愛一門學問,也需要家長的成全。
在教育的過程中,我們也要學著去愛。
每每提到家長的成全,
我總想到王鼎鈞先生在〈一方陽光〉中提到的一段:
躍躍欲試的兒子,正設法掙脫傷感留戀的母親。母親放開手凝視我:
「只要你爭氣,成器,即使在外面忘了我,我也不怪你。」
國中時讀到還未嘗有什麼感覺,如今看來,更添傷感。
結合王鼎鈞先生的回憶錄,再看這段,更欽佩他的母親。
時代像是篩子,所以為了兒子,母親成全。
秉持這三項態度和前述之價值觀,
我們就能貼近十二年國教的core。那表徵呢?
服務學習是其中一項特別項目。
在申請入學的年代就有每學期必須做滿4hr的服務學習要求。
西方更是注重這一環,舉國上下大多樂於擔任義工。
有別於中華文化強調的「任重道遠」,他們的想法很實際。
他們知道自己或可從中得到歡樂或汲取經驗。
雖然「現實」,卻也因而更能實踐並持久。
當然,在台灣有一群身為「草莓族世代」卻十分堅毅熱情的青年,
以「台灣願景青年行動網協會」的參與,跑遍世界
自掏腰包,從事志工工作。
超過5000人投入超過16萬小時去改變世界。
服務學習的根本就是人與人之間的聯繫、人情味和學習本身──
教我們如何成「人」,如何回饋社會,增加對生命的積極態度。
如果只是為了服務學習本上一個戳章認證
到里長辦公室虛應故事...
回饋在哪裡?積極在哪裡?
我們只是教育出另外一批現實而冷漠的人。
比序,是要求學子學會抉擇,
愛其所擇,忠於所擇,並且努力追求。
雖然這樣的制度難免有所缺點,
然而「選擇」絕對是在社會化和人格形塑過程中重要一環。
人一輩子,都是學生。
一個學生,可以犯錯,但是要為之負責。
到了高中,從社團、類組、選校選系,都是抉擇
人或許可以回頭,卻不能完全抹去走過的足跡
比序,要我們腳踏實地,認真負責
學會選擇,而不是投機取巧。
朱自清先生曾說:
「從此我不再仰臉看青天,不再低頭看白水,
只謹慎著我雙雙的腳步,我要一步一步踏在泥土上,
打上深深的腳印。」
請看好自己的腳印,記得,
我們能換條路,但是腳印永遠留在泥土上。
從核心到外顯,在執行方面,十二年國教難免會有弊病,
但我們仍可以從中思索如何思維、如何improve自己。
若有天,我們能用熱切、內化、謹慎和自我要求的態度面對,
不斷追求,讓自己做一個better person,那麼,
就能稱是「學生巴萊」了,
又哪能為制度所囹圄?又哪會指示汲汲於數字而忽略根本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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